春節以至本以暖,一場瑞雪天降寒,走親訪友疑無路,踏雪尋歌別樣情,鄉間田野雪茫茫,一望無際白衣裝,林木虯枝風中搖,孤影賞雪前無跡,飄渺仙蹤何處尋?
聽著踏雪的歌聲,慢慢走在鄉間田野的
耳鳴小路上,雪下得很大,本來是要走大路的泊油路,突發奇想,為何不趁著白雪還沒融化之際在田野的小路上漫步呢?
輕輕的落腳,怕把雪兒踩痛,鄉間的田野啊,是那麼的廣闊,沒有高樓的阻擋,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,閉上眼盡情的享受田野裏揮發出的淳樸氣息。不遠處的幾棵老樹裸露出本性的枝幹,枝幹扭曲顯得無限的抽象,像一位年老的尊者俯瞰著玩耍的孩童。田地裏的小麥已被瑞雪覆蓋,有幾處被野兔之類尋食的動物刨開,露出幾點青色,給一片孤寂的自然平添了幾分詩意。
步法隨著眼睛愉快的向前,記得年少時,就在這片田地中勞作,春天跟隨父親給返青的小麥灌溉,依稀記著父親母親用肩膀扛下二百多斤的柴油機,母親把水帶平鋪到田地,父親則揮動力氣將抽水機搖起,片刻河裏的清水便流進田地,作為莊稼人父親對待田地是一絲不苟的,種地就像在完成一項美麗的工程,那時的我無憂無慮的隨著水流在田地裏玩耍,從不顧及父母的勞累。
春暖花開,總是喜歡田野的味道,大大小小的溝渠中總會長出一些不知名的花兒,有粉紅的,有紫的,有黃的,交相呼應,像是給生命複蘇的贊歌。土坡上的青草也長的很茂盛,此時的我會牽著我家的老牛,悠哉的尋找綠草中生命的跡象。
夏天是炎熱的季節,夏天的熱是對生命的一種升華,田野裏的花兒,草兒,都在熱情的享受生命中的高潮,此時的莊稼更是顯得無比的嬌綠,田地裏的小菜園也不忙時機的結出紫色的茄子,綠色的辣椒,剛剛上架的黃瓜也連忙結出手指長的果實湊著熱鬧,黃色的南瓜花散發著淡淡的
牙醫幽香,等待著蜜蜂蝴蝶的授粉,作為莊稼人享受不到空調的吹拂,依稀記著跟隨母親在棉花地裏給棉花打心,忘不了母親臉上的汗水。
最熱的時候當屬收割小麥的時候,炎陽高照,收割機在那個時候還屬於田地裏的奢飾品,鐮刀不容置疑的成為了首要工具,忘不了父母頂著日頭在田地裏勞作,那是我卻和一幫志同道合的玩伴在池塘裏盡情的玩耍,最愜意的當屬夏天的晚上,同相鄰坐在天井裏乘涼,看著天上的星星,聽著老人口中的故事,忘不了奶奶講的麻雀變成媳婦報恩的故事,忘不了弟兄三個分家的故事,一件件有趣的事情,一件件童年的回憶都在隨著時光流逝。
雪地茫茫,再往前就是一條貫穿南北的人工河,此時的河流已經冷固成冰,枯黃的雜草在河坡上被雪覆蓋,順著思緒慢慢走上沒有變樣橫跨東西的磚橋,依稀記著這座橋,這座橋是通向姥姥家的捷徑,每次去姥姥家,都會有甜甜的糖果,都會有香香的瓜子,一個桔子,一個蘋果姥姥都會變戲法的從吊在梁上的竹籃中取出。
秋天是豐收的季節,玉米結出金黃的果實,一個個玉米棒子結結實實的露出黃色的微笑,仿佛在訴說秋天的豐收,以前高傲的高粱,在秋天面前也不得不垂下頭,聆聽土地的歌聲,田裏的蛐蛐此時是最為活潑的,吟唱著秋的贊歌,依稀記著姥姥從玉米地裏選出嫩些的玉米棒子,扔進燒火的灶火中,不大一會一個個芳香的略帶糊味的玉米便新鮮出爐了,忘不了姥姥看著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微笑,忘不了姥姥推拉風箱的身影,忽略的卻是姥姥頭上的白發。
漫步雪地,回回頭看看走過的足跡,歪歪曲曲,是不是走在路上不得知,腳步踩在哪裏哪裏就是路吧,前面的路分辨不出,是啊,分辨不出,前面的路就是我們的人生路吧!不知該如何下腳,惟一慶幸的就是心中還有一個方向。
冬季的記憶留給我的是煤油燈的回憶,姥姥的小土屋總是那麼的溫暖,火紅的爐膛在角落裏透著絲絲溫馨,在炕上的窗臺上煤油燈散發著黃暈燈光,這光是那麼的柔,那麼的暖,在這愛的燈光中聽姥姥講述戲裏的故事,每當我調皮不睡時,會吃不聽話小孩的怪獸大馬虎變成了克星,窗外呼呼的風聲就成了馬虎的腳步,嚇的我趕緊入睡,這些現如今都成了我的回憶,姥姥已經作古,老房子也被舅舅翻新了,隨著年齡的增長,姥姥的影子也越來越模糊。
在雪地裏慢慢的走,漫無思緒的遐想,看到散布在田野裏的座座孤墳,突然無限的惆悵,生命啊,生命,在歲月面前是那麼的無奈,那麼的無助,孩子出生了,父母就會老去,太陽出來了,星星就暗淡無光了,生命是一種奇跡,更是一種曆練,珍惜現在,活在當下,聽!踏雪的聲音還是咯吱,咯吱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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